三十七:云泥社-《画妖师郭洵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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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晚辈正巧记得。”钟怀玉笑了笑,“那幅《猫戏烛图》上写的是‘狸子不知生计苦,只将烛火作流萤’,先生的诗作还是别有雅趣,意味深长,晚辈看过一次,就一字不漏都记下了。”

    他手里握着那画轴,心想徐应秋必然会问起他在哪见到的那半阙诗,然后他就可以把那貌美女子卖画的事稍加夸张地说出来,只说那掌柜的如何如何对这画不以为然,而自己却瞧出了这画的珍贵,不惜重金买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狸子不知生计苦,只将烛火作流萤?”徐应秋思索了一下,却摇头失笑道:“我倒不记得什么时候题过这句诗,想必是年纪大了,记性不佳啊。”

    钟怀玉一愣。

    在场诸君都是名士,哪个不是博闻强识,徐应秋说他忘了,只不过是给钟怀玉台阶下而已。钟怀玉一下明白过来,这画上墨痕尚新,原来不是徐应秋新题的画,而是赝品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原来闹了个误会。”钟怀玉下意识把画往身后一藏,“真是惭愧。”

    “哈哈,不妨事的。”徐应秋洒然一笑,“画道虽雅,但你年纪还轻,还是不要耽于此道了。”

    “先生教训的是。”钟怀玉赧然低头,瞥了一眼手里的画轴,恨不得把它立刻仍得远远的。

    这时水榭里终于有人说:“我有一幅画请诸君品鉴。”

    说话的文士拿出一幅画轴,在桌上铺开,是一幅腊梅图,画中腊梅枝干苍劲,凌霜傲雪,不过画者笔法不拘小节,钟怀玉远远一看,心里觉得不过尔尔,若不论题诗,自己带来的那幅猫戏烛图明显更胜一筹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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