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绿矾油?”郑海珠淡淡道,“你懂的花样儿,还真不止沥青那一个法子。” 魏忠贤知道眼前妇人,有个臭毛病,不喜欢听酷刑折磨人。 嗯,还有第二个臭毛病,不骂北镇抚司的刘侨,就爱唠叨他这个连东厂提督都不是的老魏。 对厂卫酷刑由衷热爱的魏公公,此际做戏卖嗔也是自然得很。 他顺着妇人的心思道:“哎呀,所谓近朱者赤,自打结交了夫人,老魏也心善了,这绿矾油,只用在毁尸灭迹上头。再者说了,我至此,总算是出了大气力帮你干侄女儿报了仇吧?你就别再纠缠方学士是被我老魏出的馊主意,那什么,用你的说法叫什么接,噢,间接害死的了吧?” 郑海珠闷闷地应了一声,继续往前走。 魏忠贤,在她的人脉资源列表上,是个最独特的存在。 随着交往的深入,郑海珠很确定,这是个谈“道德”二字就会发笑的小人。 但恰恰因为他没有卢象升、黄尊素、马祥麟那些文武君子的伦理与私德的底线感,所以,这样的人,用起来很趁手。 尤其当这位另一个时空里的“九千岁”,在这个时空里无法顺利地接近皇权与宦权的核心时,他的权欲尚未被真正点燃,他的人生词典里,当下的关键词,还只是“发财”与“出气”。 达成这两点,他目前,得傍着天子与皇子跟前的郑红人。 郑海珠能感觉到魏忠贤对此有清醒的认知,而她也只与他分享阴谋诡计。 郑海珠沉默着,与魏忠贤走到巷子的另一片阴影里,才又开口道:“你的忍功好,很不错,你给了我计议的时间,我这阵子,也想好一个法子,怎么收拾王体乾和客印月了。” 魏忠贤脸色一沉。 小半年了,他一直在等郑海珠这句话。 去岁他从洛阳回京后,在福王处吃了瘪的挫败感不及消散,郑海珠就告知了另一个令他头上冒出青青草原的事实:他捧在手心里、好吃好喝伺候着的菜户娘子,客印月,偷汉子都偷了整整一年了。 魏忠贤乍听之下当然不信,但郑海珠把自己派谍报人员偷出的灯烛铺子账本,摊给他看,上头记得清清楚楚,魏忠贤离京去洛阳整整四个月,客氏买货的量,只有寻常人家的两成。 “老魏,你以为她不让你给她买奴婢,是为什么?你以为,她不点灯烛,是为什么?是为了勤俭修身吗?王体乾给她赁的安乐窝,我的人也查到了。我找我的谍探主事陪你去,但你得先答应我,忍。现在王体乾是司礼监秉笔,王安谈不上多喜欢他,却也没给他小鞋穿。王安的身子骨近来不太好,指不定哪天早上没醒过来,掌印未必就一定是曹化淳的。王体乾是个懂得从长计议的人精,万岁爷还是太子的时候,也是姓王的供职御膳房的时候,他就晓得‘烧冷灶’,常给太子的慈庆宫里偷偷送补品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