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6章 担忧-《晋血山河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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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北宫静笑笑,示意侍女将碗筷收走。等东西都给收走之后,他向羊忱一礼,问:“侍中大人,此番圣上将长水、射声、越骑三营禁军尽数派出,是要收复宜阳吗?”

    羊忱用玉如意轻轻敲击着自己的手掌,说:“不光是长水、射声、越骑三营,中垒、屯骑、胡骑、骁骑、游击、左右二卫……都已由太尉亲自率领,倾巢出动了。”

    北宫静吃了一惊:“那整个洛阳岂不是都空了!?”

    羊忱说:“差不多空了。但没办法,胡虏占据宜阳、新城、新安、河阴,都快把整个洛阳给围死了,圣上忧心如焚,夜不能寐。好不容易盼到你们在新城大破敌军,胡虏军心动摇,圣上自然不愿意错失这等收复失地的良机,将能用之兵尽数压上,力求重创胡虏。”

    北宫静的神情有些无奈:“主要还是太尉不愿意错失这次良机吧?”提起那个老乌龟,他就恨得牙痒痒的。这个老乌龟处处都在跟凉州军作对,屡娄将凉州军置于孤立无援的绝境,比如说这次新城之战,战场距离宜阳城不到二十里,胡虏大军将小小的新城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水泄不通,差点就要了凉州军的命!在这惊心动魄的七昼夜里,始终不见朝廷有一兵一卒前来支援,要不是凉州军里有李睿这么个怪胎,弄出了黑火药和威力更加厉害的猛火油,同时布下却月阵,一战打崩了胡人大军,只怕凉州军已经凶多吉少了!现在晋军占了上风,那个老乌龟马上就跳出来摘桃子了,真是可恶!

    羊忱自然知道北宫静与司马越之间的恩怨。北宫纯可是北宫静老爸啊,让司马越找个“骄横拔扈,目中无人”的借口给撸了,名义上送去看守皇陵,实质软禁,而且一软禁就是一年有余。这一年多以来,北宫纯与凉州军的联系基本断绝,五千凉州军呆在这人生地不熟、恶狼环伺的洛阳,随时可能被司马越给强行吞并,又或者被胡马辗成尘埃,全靠北宫静挑起这个重担,在熊耳山构筑营垒,一边坚守一边开荒,这才坚持了下来。人家父子二人两救洛阳,摧敌锋于正锐,挽狂澜于极危,有大功于江山社稷,却被打压至此,北宫静对司马越能有什么好印象那才叫见鬼了!

    巧了,他对司马越也没什么好印象,甚至可以说,整个羊氏对司马越都没有好印象,没派死士弄死这个老乌龟已经是他身为羊氏家主最后的底线了。他带着几分不屑,笑了笑说:“司马太尉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么?没多少真本事,但捡便宜和背地下黑手却无人能及。你在新城大败胡虏大军,斩俘两万余,胡虏为之丧胆,正是乘势追击,收复失地的大好时机,他怎么可能会放过这等良机?”

    羊峻知道北宫静心中恼火,开导他:“不管司马太尉用意何在,出动禁军精锐大举反击、收复失地,终究是对大晋有益无害。”

    北宫静说:“这个我自然知道。只是,这位太尉心眼太多了,天知道他会在背后耍什么手段,真要与他并肩作战,我们十分力气起码得留着八分来防他……”说到这里,他面带愁容,长长的叹了一口气。

    羊峻顿时就不说话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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