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说到底，我才是折在她手里的那一个，守着她，守着她的秘密，被人指责，被人唾骂了半辈子。她心里根本就没我，我还不能自己找点乐子，我还不能背叛她么？这条路是我自己选择的，也是她选择的，我跟她都没有错，要怪，就怪你在她心里扎得太深了。”

    顾常林这是第一次说出他与封和卿的秘密，他本答应过封和卿要守一辈子，到死也不能说，可他终究还是做不到了，人是自私的动物，他只想活着，活着。

    “所以，繁星她，她是我跟和卿的……”

    女儿……

    听了顾常林的话，司徒渊整个人像丢了魂一样，一屁股跌坐到方才的椅子上，站也站不住，连呼吸都变得不那么顺畅了，整个人抖得跟筛糠似的。

    “不，不可能，你骗我，你一定是在骗我，我跟和卿……”

    那时候的司徒家是最乱的时候，兄弟之间争权夺利，整个院墙都着了火，他是司徒家唯一的嫡系继承人，谁都想要他的命，谁都想从他的手里分走一块蛋糕，即便他再怎么防备还是防不了那么多。

    他没有不要她，从来都没有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司徒渊把脸深深的埋入掌心之中，哭了。

    活了五十多年，就算家破人亡，他也从未像今天这样痛苦过。

    “司徒渊，全天下的人都说我对我的大女儿不公，对她不好也就算了，还把她卖了一次又一次，她又不是我亲生的，我凭什么要公平对待？我凭什么要把她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养着？能让她活到现在我已经很仁慈了！你知道吗？每次一看到她的那张脸，我就跟看到你一样，让我无比的恶心，厌恶，恨不得直接掐死她算了，可每一次这么一想，我还是下不去手，因为她也是和卿的女儿，我答应过她，一定要让她的女儿好好的活着，对，就是活着，仅此而已。”

    哈哈哈哈哈哈哈……

    “司徒渊，你现在应该非常难过吧？非常痛苦吧？这就对了，我特么憋了一辈子，这下该轮到你了，能让你跟我一样狼狈，我就放心了，现在，你便是杀了我我也满足。”

    顾常林歇斯底里的，司徒渊虽然没说什么，却也好不了多少，如果可以，他应该比顾常更疯，疯到把顾常林剁成肉酱喂狗。

    他该恨顾常林的，可以他现在的立场，他连恨的资格都没有。

    他起身，没再看顾常林一眼，跌跌撞撞的走出房间，金毛小哥看到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以后被吓得魂都飞了，“先，先生，您还好吗？那人跟你说了什么？你回房还是去葡萄园？我扶你……”

    司徒渊扶着墙，拍开了金毛小哥的手，喘息的声音很沉很粗，声音还在颤抖，说：“吩咐下去，从今天开始，不准他跨出房门一步，窗户全部封死，一点阳光都不能有，房间里的灯泡也全都拆了，每天只给他两杯水和一个面包，留着他口气，别让他死了。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

    金毛小哥震惊了，这得是多大的仇？

    他家先生一向好脾气，连葡萄叶的大青虫都不忍心弄死，面对一个大活人，怎么就这样了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