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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既为外世之人,当知在此世一旦暴露,必被瞩目。而你身怀创世神传承,若为外人所知,必遭万灵觊觎,那时的你,何止举步维艰。”
“而这些,你尽皆暴露于本尊目下。你就不怕本尊将你的一切公之于天下么?”
云澈坦然道:“怕,非常怕。”
“如果是任何一个其他生灵,我都会慎之又慎,我的来历,我此来的使命,都将是我倾力隐瞒的最大隐秘。”
“唯有前辈,我方敢付之以诚。也唯有付之以诚,才能有资格得前辈以诚相待。”
“因为,”云澈笑了一笑:“我更相信,前辈作为深渊最后的麒麟,绝不容许身上所耀的最后麟光受到丁点的玷染。”
说白了,就是出卖他人……还是出卖恩人的继承者以及想要“以身救世”之人,会玷污麒麟一族的荣耀,说不定会被后世所诟病和嘲笑。
他是最后的麒麟,必定要守护麒麟一族最后的荣光与高洁。
完全相同的规劝、隐胁、暗示,对不同的人,甚至不同的种族,往往会有截然不同的结果。
如果是面对苍释天这等人物,有人要他思恩,要他舍己保护沧澜最后的荣光……得到的回应唯有脑袋被苍释天一巴掌拍个稀烂。
但,面前的是麟神!
“呵呵呵呵,好一个伶牙俐齿。”
麟神何许存在,岂会听不出他话中的隐形“暗示”。“可你似乎忘了,此地名为‘麟神境’,是渊皇特为本尊所辟。渊皇对本尊之恩情,世所皆知。此等关于深渊未来的大事,本尊可瞒他人,但绝无理由隐瞒渊皇。你
,也不惧吗?”云澈脸上的笑意未减:“麟神前辈不必再考验和揶揄我了。我知道麟神前辈与渊皇的关系并无世所流传的那般,相反,我斗胆猜测……前辈与渊皇之间,应该在某
个,或某些事情上,有着相当之大的隔阂。”
“……”麟神之瞳的神芒忽然停止了流转。
他没有反驳,而是惊异着云澈从何处得知。
云澈道:“不瞒前辈,我到来深渊不过短短一月,对此世知之甚浅,与身居最高之位的渊皇更不可能有任何碰触。我如此认为的原因,其实很是简单。”他目光扫了一眼四周,入目之处,皆是黄沙:“我所听闻的关于麟神境的传说,是渊皇与麟神前辈是系于久远年代的故交,渊皇为了保护麟神前辈,方才特意开辟
此境。”“麟渊界上下,皆是对渊皇此举的敬仰与称颂。所有人都坚信,这个秘境中浓郁之极的土之力是渊皇所赋予,是渊皇倾尽心血的无上恩赐。也是这份恩赐,将最后
的麒麟血脉留存到了今日。”
“但!在我知晓我所找寻的元素种子很可能在前辈身上时,我便知道让麟神前辈存在至今的是元素创世神的元素种子,而非‘渊皇的恩赐’。”
“那么,当‘最表层的认知’出现巨大偏差,我所思虑的东西,也自然会与其他人有了根源上的不同。”他凝视着麟神之瞳,感知着每一缕瞳光的变化:“所以,只要抛开‘渊皇的恩赐’,稍稍一想便会明白:若麟神前辈与渊皇当真有足够深厚的交情,若渊皇当真想要
保下最后的麒麟,那为什么不将麟神前辈安置于没有渊尘的净土?”
麟神:“……”
“若说净土作为至高存在,不得破例容留他人。那么,渊皇为何不将你安置于能够极大程度隔绝渊尘的六大神国?”
“麟神前辈不但极为强大,更是世所皆知的仁义与祥瑞之兽,更是最后的麒麟。任何神国得之,都只会引为荣焉,难有排斥的理由。”
“而结果却是,麟神前辈未在净土,未在神国,甚至未近神国。反而是在这处远离所有神国的偏远之地。细思之下,这反而更像是一种……流放。”
“若为流放,那麟神境的存在,便不是保护,而是一种‘禁锢’。”
“麟神境每百甲子开启一次,每次还要特意遣派一个深渊骑士来此开启,并全程监督,进入其中的所有人也要恪守渊皇当年钦定的规则。”
“一个偏远之地,何至于花费如此心思,何至于周期性遣派一个深渊骑士从净土远赴而至。除非是……”
“监视!”
云澈的声音停顿,却久久没有等来麟神的否定或反驳。云澈继续道:“我尝试将自己代入至渊皇的位置,正推他这般举动的原因。得出的结论便是,你和渊皇之间的交情因一个足够巨大的分歧而破裂,而造成这个分歧
的最可能原因……”
“是你知晓了有关渊皇的某个秘密。”
声音落下之时,他清晰看到麟神的瞳孔一瞬间炸开无数道细密的裂痕。
原本,他对这个猜测的把握只有不到四成。但麟神之瞳的反应让他知道自己猜对了。他得出这个结论倒也并不难。渊皇将麟神流放至偏远之地,变相的禁锢,周期的监督,他亲自定下的进入麟神境的各种规则……所有的这些都指向了一个目的,
那就是渊皇不希望麟神与六神国,甚至任意稍高位面的生灵接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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